电青霜》.封皮要么卷起要么脱落,书页比他的门牙更黄、边沿满是缺口与折痕。
但此时,老头难得没有沉浸在书卷的海洋里--他坐在砖墙边的台阶上,双手抓着自己的脑袋,脚边放着平日里当做拐杖、破破烂烂的坏雨伞。
他脸纠在一处,满脸皱纹都快打成一个结;嘴巴里念念有词:不知道是否被难明的烦恼所困扰。
兜兜从书包侧袋拔出矿泉水瓶--他以前常在放学之后,把喝光的塑料瓶拿给这个老头。
倒不是兜兜懒得多走两步路,把塑料瓶扔进垃圾箱里;而是觉得这也是助人为乐的一种表现。
兜兜自己也没有多少空闲时间收集易拉罐和塑料瓶,去赚些零花钱。
他走到流浪老头儿旁边,直到能听见蚊虫嗡嗡打转、酸气灌满鼻腔的时候,才听见那张缺了牙的老嘴里正说些什么:
“--肉体凡胎我没有缘法么?为什么.凭什么--难道我没有仙缘:还是,还是说我只能渡人不能渡己.”
虽然带上了些古怪口音,但兜兜还是能听懂老头儿的普通话:
【喔!原来他在琢磨读书报告还是读后感呢。活到老学到老呀。】
兜兜不禁有些佩服老人的好学精神,顺便涌起了点没有赶紧回家做作业的羞愧:连忙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,把矿泉水瓶放到他的脚边。
咔哒。
随着塑料瓶落在地上的轻响,流浪老头忽地抬起脸来,直视着兜兜:他的眼白浑浊得几乎像是琥珀,被血丝缠满。
松弛眼皮耷拉下来、显得老人的眼睛只是两条细缝。
“诶,诶。学生仔。诶,我们以前见过:嗯?你是要--你要看看你.你有没有仙缘吗?”
兜兜左右看了看--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;老头儿确实是在跟他说话:
“啊?我?不看不看。我不爱看这种题材,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嘛!”
不过这个[上次],恐怕要追溯到好几个月之前了。
流浪老头直接忽略了兜兜的回答。他不知是想眯眼,或仅仅只是眨动眼皮:
“啊,啊。我见过你。你心善,嗯,你肯定有仙缘--我渡渡了好多人了:明天,明天——明天我来帮你明天——我要渡更多人”
他低下头,把脑袋夹到两边膝盖中间;自言自语变成更加沉闷的嗡嗡声。
【唔——】
兜兜耸耸肩: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季变温,总觉得每个人都好像被热昏了头。
“那我先走啦?不要这个点,天太暗了、对眼睛不好。”
他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