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浅栗色,散乱的发尾微微卷起。
接着——
尸体睁开了双眼:坨白的眼睛。
眼角膜下的体液不知在多久前就停止流动;虹膜和瞳孔已经彻彻底底地模糊、发白,眼白与眼黑不分你我、成了一团含混的浆糊。
或者说,更像是一汪苍白的沼泽:
死人特有的白眼睛。似乎再也映不出任何内容,可又似乎望着一切能见之物。
那电线所组成的彩绳,则仍旧嵌在脖颈的血肉当中;像是一串古怪的项链。
电线轻轻收紧,让她直愣愣地挂在原地;没有动作,但也再没有泪水。
——
“呼——”
兜兜长出一口气:这家伙终于变身完了;他不用再紧张兮兮地站在一旁,体会那股打扰他人伤心独处的尴尬。
可空气遍布浑浊,满是看不见的重量——它们沉沉地压在人的心头,让兜兜开心不起来:
不然,他肯定要一蹦三尺高。
光光只论视觉效果,这段从白骨变成新鲜尸体的场景、堪称兜兜最近看过最有趣的画面之一了:
“喔那应该是你叫[楼中女巫]了嘛?我还以为是说那根电线绳子呢。”
前头从广播里听来的代号,终于有了能够联系上的对象。
[楼中女巫]还在原地发着愣、胸口也没有丝毫的呼吸起伏--也不知道是不愿回答兜兜的问题,还是说压根儿就没听见。
兜兜倒也不以为意:
世界上有着各种各样的人,其中有啰里啰嗦的、自然也有沉默寡言的。眼前这位刚刚从叮叮当当晃动白骨,变成一具“新鲜”了些尸体的家伙、看起来就不太爱说话。
但兜兜还是有些闷闷不乐:早知道会有这么好玩的东西,今晚他就应该把自己的好朋友一起带过来,分享眼前的这番景象。
至少也要搞台相机或者dv,记录一下这些--到时候回去空口无凭,说不定要反过来被她嘲笑;那样就有点影响友谊咯。
说来也是奇怪:兜兜平日里总是把事往好的一面想,像现在这样满脑子带点低落.还是头一次。
兜兜掂起脚尖,小心翼翼地走到楼中女巫面前——
她一动不动,脖颈上原本转动摩擦的电线都停滞了。
兜兜抬起五指,在她脸前挥了挥;语气里有点局促:
“变身结束了吗?没有打扰你吧?那我继续啦?”
楼中女巫仍旧保持着静默,甚至连一丝摇动也没有。
兜兜朝四周看了看,鬼鬼祟祟、做贼似的。接着忽然张开双臂,直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