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,朕的江山!必须…必须……”
樊忠忍不住叹了口气,失望的看着朱祁镇,“陛下,此刻保全性命,方是大计。无力回天的死战,只会葬送最后一线希望。”
朱祁镇睁开眼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。他知道自己不配担当这重担,却又不肯放弃那虚妄的皇权梦想。“王振呢?他还有救吗?”
樊忠苦笑,“王振…呵呵。”
此言一出,朱祁镇脸色微变,却又无力质问。王振,那位昔日的“阿父”,如今不过是个怯懦无能的影子,完全失去了昔日权谋中的锋芒。
天色渐深,营地内哨声稀落,守军疲惫不堪。军粮的匮乏很快显现,屯田的粮草车因山道狭窄被堵塞,补给线被也先骑兵彻底切断。更糟的是,残兵中不少是临时征召的卫所军,多为流民,早已对眼前的惨状失去了斗志。
一名士卒颤抖着递来一碗冷粥,粥中浸泡着半截浸烂的咸菜,吃完后士兵的手脚不由得发抖。杜瑜眉头紧锁,眼神坚定:“无论如何,我们必须保持秩序,哪怕只有一口残粮,也要让士卒们均分。乱了阵脚,必将覆灭。”
一声怒吼划破寂静:“粮草呢?粮草呢?”士兵们开始互相推搡,眼中燃起恐慌与绝望。
“住手!”樊忠高喝,“再争也没用,吃饱了才能撑到明天!”
但夜深人静,风声如鬼魅,粮食的缺乏像毒蛇般缠绕在每个人心头。
“东岭范广将军……”刘安低语,“真没想到,他竟会……先走一步。”
樊忠闭上眼睛,额头沁出冷汗,痛苦地咬牙,“那是最后的断后,若不是张辄不堪重任,范将军怎会孤军奋战至死?”
杜瑜怒视前方,声音低沉却充满愤懑:“张辄这等废物,若早日替换,何至今日?连王振的算计也识破不了,陛下的江山就交给了这样的人?”
刘安叹息,“权臣操控,昏君无能,内忧外患,士气如水,军心涣散,谁又能怪他们不争气?”
此时,朱祁镇低声喃喃:“阿父…阿父,你为何不来救朕?朕还年轻,还能做大事……为何……为何要抛下朕……”
寂静的夜中,王振早已不知所踪。他那个高高在上的“阿父”形象,终于暴露成了凡尘中最软弱的影子。
而此刻,风磨岭的秋风仍在呼啸,吹起满地落叶,吹散了昔日的荣耀,也吹醒了惨痛的现实。
次日黎明,营地内乱象频发。士卒中有人开始私自离队,偷取粮食。三位将军苦口婆心,无法阻止溃败的军心。他们知道,真正的敌人不是也先的铁骑,而是自己军中早已腐败的权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