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都苦太久了,所以抓住一个人,就以为抓住了一辈子。
她垂下睫毛,将保温盒打开。
“那你吃点儿东西吧。”
温以柔捏着勺子,却有些吃不下去,她拿着勺子搅拌了好几下,终于问出了那个她们都在逃避的问题。
“小瓷,我妈......她是被拐去乡下的么?”
温瓷的指尖一缩,这是她们这些年,一直都不敢去细想的事儿。
越想,那种阴影就越深。
可她们长大了,不能因为害怕就不敢提。
她深吸一口气。
“嗯,你妈妈叫温世殊,是温教授的女儿,温教授是你外公。”
但是前晚,她跟外公的第一次见面,也是最后一次。
那喷出来的血迹到现在似乎还烙印在她的脸颊上,不管怎么擦,都擦不干净。
温教授是个好人,自己的女儿失踪之后,还联系了需要帮助的人,每年都打钱。
但这个世界总是不讲道理的。
麻绳总挑细处断。
他阖上眼睛的刹那,是不是觉得世界给人的课题让人很绝望。
温以柔昨晚已经哭了一整夜,今天眼睛是肿着的,她的指尖颤抖的捏着勺子,艰难的吞咽着口水。
“以前我妈妈总跟我说,让我有机会就带你跑,但天大地大,我怎么知道跑去哪里呢?但她的话就像是一个责任压在我的脑袋上,我好像被一直喜欢的人赋予了某种使命,我很喜欢妈妈,虽然我跟她见面的次数很少,但她总是温柔的看着我。她豁达,通透,眼底总有化不开的情绪,但只要对上我的视线,她就是笑着的,给我取名字,给你取名字,她给我规划路线,那是她最初尝试过无数次的路线......”
尝试过无数次,失败过无数次,但温以柔和温瓷不一样,她们当时还那么小,男人不会把那么小的她们放在眼里,毕竟他们一抬手,这两个瘦骨嶙峋的孩子就会吓得捂住自己的脑袋,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,让他们找回了没有被同龄人尊重的体面。
“我总想着,妈妈到底是真的失败了无数次,还是因为有我,所以后来没有跑了呢?我见过她的决心,在那满是锁链的窗台下面,密密麻麻都是她用指甲刻下的痕迹。如果她是因为我妥协,我宁愿自己从未出生过。”
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怎么才被怀上的。
她的一切都意味着妈妈的痛苦。
温瓷张了张嘴,一只手握住温以柔的手,“先吃饭吧,不要把别人的错误揽在我们身上,错的是王钱,是当初害了温阿姨的罪魁祸首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