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这些种地讨生活的,辛勤少不得,但天时更是少不得,怕雨多怕雨少,怕太阳毒又怕太阳弱的,一年到头,能讨多少活路,几乎全看老天爷心情。”
说到这里,老叟美滋滋的畅想着自己若真能呼风唤雨该有多好。
“若是能如你说的这样,老汉我肯定不出几年,就能给孙子的老婆本都攒出来!”
杜鸢亦是点头:
“诚然,妙不可言,是么?”
“对啊!”老叟应声,满是憧憬。
可那笑意还未散尽,他忽地摇了摇头道:
“不不,还是不太好。”
“为何?”
杜鸢眉梢微挑,面露讶色。
是觉得不够吗?
正欲开口,却见老叟指着那片瓜地说道:
“因为老汉我怕这么一来,我的心就落不在这片地上。而老汉我又是个只会土里刨食的粗笨人。我怕我届时压不住心里的念头,以至于管不住嘴巴的作了恶还不自知。”
杜鸢听罢,初时只是讶然,可随后便是心头一震。
霎时起身。
“咋了这是,后生?”
老叟完全看不明白,连带着手里的茶碗都差点甩了出去。
杜鸢却在起身之后,朝着老叟郑重一拜道:
“今日若无老先生,我怕是依旧浑然未觉,兀自沉迷。”
“这,后生,我.我听不懂啊?”老叟越发不明所以。
杜鸢没有起身,只是说道:
“您只需要知道,今日无您,我怕是难以自知,险些铸错。且,如今既然得了您点拨,杜某也得折返回去一遭,故而先行告辞!”
再度深深一拜,杜鸢便急忙转身欲走。
只留下老叟呆立原地,茫然不解。
然而杜鸢刚走到瓜田中央,突然一拍脑门,猛地回身问道:
“老先生,您如今最想要的是什么?”
老叟依旧一头雾水,但见杜鸢发问,便指着瓜田道:
“那还用问?自然是盼着这田里西瓜快快熟透,好卖钱去!”
杜鸢追问:
“仅此而已?”
老叟连连摆手笑道:
“这还不够啊?”
杜鸢闻言,亦是会心一笑,再度郑重一拜。
“老先生,告辞!”
说完,转身大步离去。
望着杜鸢远去的背影,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老叟只得摇头笑笑,打算回屋睡个回笼觉。
可刚转过身,杜鸢的声音却随风飘来:
“老先生,切莫忘了收瓜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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