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单薄少年,兜里揣着从全村借来的几千块钱,没有车,想要背着母亲走出大山。
刚下过雨,山路不好走,他深一脚浅一脚,好多次差点摔倒。
裴西洲想要扶他一把,却无能为力。
“不治了吧。”母亲趴在少年背上,奄奄一息。
“不可以。”他咬紧牙关。
“裴西洲,如果你哭,我会笑话你胆小鬼的哦。”
少年紧紧抿着嘴唇:“我不哭。”
他忍眼泪忍到眼睛酸疼,硬是没有掉一滴眼泪。
到底是有多远,到底还要走多久,可不可以再等等我。
“裴西洲,唱首歌给妈妈听吧。”
好半天,颈窝有湿润的眼泪落下来:“妈妈想你爸爸了。”
他问,唱什么。
妈妈说,就唱那首便衣警察的吧。
少年的声线干净清澈,却在这时低而破碎,轻易听得人心里发苦。
“历尽苦难痴心不改,少年壮志不言愁,金色盾牌热血铸就,危难之处显身手……”
年少的裴西洲听见母亲轻轻说了一句:“你来接我了。”
似满足,似喟叹,似如释重负,没有任何悲伤,似乎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。
那个画面裴西洲记了一辈子。
环过他脖颈的手臂,永永远远垂了下去,所有的温度在那个瞬间全部抽离。
强忍的眼泪终于落下来。
他像个被抛弃的孩子,小小声说:“妈,我还没唱完呢……”
高烧需要定时测量体温,南风给自己订了好多个闹钟。
半夜起床到男生房间真的不合礼数,但是她是医生,大不了测完体温再给裴西洲三鞠躬道歉。
裴西洲果然睡死过去了,她看着电子温度计上的温度,有些担心。
家里没有冰袋,她找了干净毛巾,用冷水浸泡、拧干,轻轻敷在裴西洲的额头。
他睡着的时候好像也很不开心,眉心是皱起来的。
月光落在他浓密的眼睫,眼尾的弧度依旧锋利,冷如利刃。
唇角微微向下,像是从来不笑,她也的确没有见他笑过,更想象不出来他笑的样子。
他跟他的“金主”也不笑吗?
可能就有人特别吃这种高岭之花为自己神魂颠倒的样子?
停停停!
南风你在想什么!
裴西洲站在少年身后,看他的全世界在一瞬间崩塌,狂风过境,暴雨倾盆。
场景变换,变成落在身上的拳头,他的每根骨头都像是要断掉。
毒贩手上戴